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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是沉淀,二是同构,三是动力定型。此三者在时空焦点上的显现便构成了演奏时的心理定势。沉淀包括先天的所谓集体无认识和主体后天的一切经历,如对传统文化的沉淀。对大千世界的静态、动态、节拍、张力感知的沉淀。对人类情感活动的沉淀。对艺术理论的沉淀。需求强调的是对民族言语的音调和语调的沉淀,对演奏艺术来讲,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。
特别是汉语,它是世界上历史最长久、最富有音乐性和表现力的言语之一。我们晓得语调变化是心理活动的反映,它具有很强的表情、达意的作用。能够说中华民族的线性的音乐艺术,是源于民族的言语。因而,二胡知识老师以为民族言语中的音调(如平、上、去、入),由于各个地域的调值不同,是构成不同音乐作风的根底。而民族言语中的语调,如重音、停顿战争升曲降,不只是言语艺术中表达思想感情的三张王牌,同时关于民族语态的沉淀,具有特殊的意义。它简直含蕴着全部演奏美学和演奏心理学的真理。沉淀是构成主体文化心理构造的根底,是艺术发明的信息库。
同构论是引进的学说,来自格式塔心理学派。但在中国这种思想办法其历史则愈加长久,那就是产生于原始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的卦象思想。古老的八卦“近取诸身,远取诸物”,得出了阴阳的判别。于是把天、地、人在阴阳的前提下统一同来,把人与自然并提,并指出人与自然的内在关系。这就是同构,也是对自然的人化。阴阳相推,变在其中,相辅相成,刚柔相济,比张力或定形的提法,则显得愈加辨证。卦象思想是重在理性,重在对自然实质及其变化的把握上,重质象而不重表象,重意而不重形,观象能够见义。
这种设象见义的表现办法,奠定了中国民族艺术的美学表现根底和民族的审美认识根底。于是中国诗考究立象尽意、情形融合,用比、兴而导出情旨。中国戏剧是具象的,但它绝非是生活中实象的写生,而是经过质象性的具象符号来到达表现力与方式美的统一。使观众赏其意、领其神、感其韵。中国画则更是重在神似而不求形似。中国的音乐和书法固然有视、听之别,但它们都是借助线性的质象来表现情致的。借质象来表情,于是委婉备至,可意会不可言传,可悟而不可得。“高山流水”的提法从同构的观念看,实践上能够解释一切乐曲,由于能够说有各质象不同的高山流水,于是它能委婉表现不同的情致,归根结底仍是阴阳变化。
关于动力定型。二胡教程老师曾对数十名演奏家作过心理调查,标题是“演奏时你心中在想什么”,有人答复在乐曲标题的提示下,心中似乎被一种难以言状的朦眬意绪所覆盖。有人说有时会时隐时现产生某种意象。有人说演奏时心里也在唱,心中唱得有味儿手上拉的才有味儿(这是戏曲界琴师的说法),以至说“三分拉,七分唱”。有人说演奏时主要是能觉得到各种不同的“范儿”(劲头儿),如刚、柔、轻、重、急、缓、抑、扬、顿、挫等等,有时为了“起范儿”(表现某种劲头儿),心中先要有所预示。
有人则说不出演奏时心中在想什么,似乎练熟了,一切都是顺其自然。这就是说凡成熟的演奏,大抵是经过直觉来控制的,即所谓动力定型。随同着动力定型,演奏者的心态常常有一种激烈的扮演愿望,同时“艺名人胆大”,以至有点儿自惭形秽或自我观赏或物我两忘的滋味。但是动力定型并非完整扫除认识的参与,如艺术上的夸大、演奏中的分寸感或音准稍出偏向时疾速的作出校正,都阐明认识在起作用。不过这种参与是简约的,相似气功中的“意守”,那是似守非守,而不是“死守”。演奏中的认识活动也是如此,似守(认识),则有意夸大,火上浇油,非守(下认识),则同流合污,莫知其但是然。
沉淀、同构、定型此三者在演奏中是如何表现呢?二胡知识老师领会关键在于意念先行。意念先行意味着“意”是演奏活动的先导,即以意领气,以气发力。同时还意味着依据“体曲之意,悉曲之情”,翻开沉淀的信息库(或激起沉淀的经历),从而产生想象、意像、感情、意绪。总之,构成一定的气氛,在自动化的条件下,经过特定的气氛与音乐运动的同构关系,化为线性的音乐质象,借以表现情致,而这种转化或质像,简直是在下认识中经过直觉来把握的。所以说只能心照不宣,而不可言表。